[主米兰群像]一封署名为里卡多的信

换AU*4,人鱼AU。

注:这个故事里没有任人or鱼受到致命伤害。




尊敬的马德里航运公司技术总监若泽·穆里尼奥先生:


哈哈!


对不起!


我并无意冒犯您,但当我在信的开头写下您的名字时,我实在无法抑制住自己的笑声。原因无他,只是我并未真正面见过您,但在生命尽头,我却只能想起您的名字。在此次前往意大利的航行中我不幸受了重伤,大脑一片混沌,不记得父母兄弟,不记得妻子儿女,不记得船上的伙伴,只有您的名字长留我心中。


我想,这是天父在提醒我。我有义务向您汇报在伯德号货轮上发生的一切。


毕竟,我是这场惨祸中唯一的幸存者。


不过可惜的是,这封信可能永远没有机会送到您手上了。货轮的右舷破了个大洞,至少有五间水密舱进水。要不了多久,我就会随货轮一起,长眠于温暖的地中海了。


我突然意识到,对我来说,这也许是个不错的结局。


尤其是考虑到,我对伯德号货轮上发生的一切负有不可推卸的责任。如果不是我的过失,您的货轮和船员或许能够安全无损地返回西班牙。


实在是很对不起!


噢对了,我想我有必要告知您我这罪魁祸首的名字,以方便您向公司董事会和警方陈述本次事件的前因后果。


或许您听说过我?我叫里卡多·伊泽克松·多斯桑托斯·莱特,大家都称呼我为卡卡。




货轮刚到意大利时,我的情况就很不好了。我的双腿严重受伤,使我一度只能平躺于床上。每到深夜,大腿和小腿内侧都隐隐做痛,这极大地影响了我的睡眠。


医生把我的情况报告给船长。


当时我们正住在意大利一处靠海的小镇上,船长来我的房间看望我,摸着我的头发说:“能感到疼是好事,证明你的腿正在恢复。”


我顺从地点点头。但事实上,船长的安慰并未使我的心情有所好转。


在接下来的两周里,我时常感到恐慌,觉得自己恐怕是好不了了。


倒不是因为腿的缘故。离返航回西班牙还有不到一周时,我奇迹般地站了起来,并且可以小范围地走动。


但身体变好的同时,我的精神却逐渐变差。


我忘记了很多事情,比如船长的名字、其他船员的名字、甚至于我是怎么受伤的……


很奇怪不是吗?


我伤了腿,撞了头,连脖子上都缠着一圈厚厚的绷带。


但我看着镜子里的倒影,却完全想不起自己到底是如何弄伤了这些地方。


“也许你们是一伙海盗,到达意大利之前抢劫了一艘游轮。游轮上的水手进行了殊死反抗,你的同伙们都溜走了,而你因为跑得太慢不幸挨了一顿揍。”


对于我受伤的原因,皮波给出了他的第一百种猜想。


“怎么可能?”我朝他的脑袋丢了半个橘子,“我敢打赌,论速度,我一定是这艘船上最快的一个!”


不知道为什么,我对自己的速度很有信心。


皮波笑歪了脑袋,反问道:“所以,你不否认你们有可能是一群海盗?”


我把另外半个橘子也丢向他。




皮波是我在意大利认识的新朋友,总爱趁着没人的时候溜进我的房间。


我十分珍视这段友情,因此恪守对他的承诺,从没有将他的存在告知船长或其他什么人。


皮波是我的秘密。


除此之外,他还是一条人鱼。


噢,对了,尊敬的穆里尼奥先生,我建议您记下他的姓名和特征。


菲利普·因扎吉,外号皮波,约五尺四寸长,黑尾人鱼,尾巴尖上有一点红色条纹。


他和他的族群正是伯德号惨案的凶手。




事实上,您的船员曾在我的房间撞见过他,但由于我的干扰,他们并未及时识破他的身份。


那是货轮起航回马德里的两天前,船员们去当地的酒吧进行最后的狂欢。我没有去,一是因为受伤;二是因为我不像他们那样,总抱怨海上的生活乏味无聊。


大海远比陆地更有吸引力。


这是我的看法。


总之,我留在了旅馆的房间里,身边只有皮波作伴。


我们又在猜测我受伤的原因。他的想法愈发离谱,居然说我绝对是引诱了一个好姑娘,因此被姑娘的父亲打成重伤。


他之所以有这种想法,完全是以己度人了。


皮波是条有许多风流轶事的鱼。我所了解的一则,是和一个常年驾船往返于西班牙和意大利的人类。


我告诫皮波人类和人鱼是不一样的:我们寿命有限,而且信奉一夫一妻制。但他全然无所谓,摊着手说:“这可实在怪不了我。我在海里游得好好的,他偏偏要来钓我,瞧,他把我的嘴都弄伤了。”


我实在搞不懂,他所说的“钓”,是字面含义,还是别有深意。


但想必您能看出,我和皮波在对待感情方面是截然不同的。虽然我的记忆模糊,可我十分确定自己是个对爱情很虔诚的人,和皮波这种没节操的风流鱼可不一样!


为了报复他对我受伤原因的瞎猜,我狠狠地揪住他的头发,一把将他按倒在床上。


但就在我准备挠他痒痒时,一位船员突然撞开我的房门。


砰——


“卡卡!”来人醉醺醺地喊着。


糟糕!


我反应迅速,几乎在门开的一瞬间就用被子将皮波整条鱼裹起来并牢牢地压在身下。


闯进来的人是我们的大副。看到屋内的景象,他不由得愣住了,像不小心直视了美杜莎的双眼一般石化在我的房门前。


我的心脏几乎停止跳动。


我僵硬地低头看去,发现皮波的头发和一截手臂从被子里露了出来。


天呐,我只顾着遮住他的尾巴,却遗忘了他的手!


像所有人鱼一样,皮波留着非常尖锐的长指甲,指缝中还长着一层薄薄的蹼……


我立刻握住他的手,试图掩盖住这过于明显的身体特征。


也许是酒精的缘故,大副并没有注意到这点。他打了个酒嗝,惊奇道:“我们的卡卡是个大人了,我早该知道你不肯去酒吧是因为在房间里藏了姑娘!”


姑娘?


噢,感谢皮波过于消瘦的胳膊和过长的头发!


大副摇摇头,若有所思地离开了。


我知道他肯定会把在这里看到的一切告诉其他船员,届时我的房间会像港口旁的渔市那般热闹。


我得赶紧把皮波送走!


但当我掀开被子时,却出现了意想不到的情况。




可怜的皮波。


他被我压扁了。


皮波是一条瘦削的人鱼,我总是不小心忘记这点。但上帝作证,这真是我第一次把他压昏过去!


我急忙把皮波从床上揭下来,抖落几下。


毫无反应。


我试着给他做人工呼吸,捏住鼻子,不停地往嘴里吹气。


呼——呼——


吹了两下,我又有些犹豫。


或许我应该往他的腮里吹气?还是说我应该在往嘴里吹气的同时堵住他的腮,以保证从嘴里吹进的气流不会再通过腮飘出去?话说回来,人鱼究竟是用哪里呼吸?他们的腮和鼻子到底哪个连着肺?


生理学可真是一门深奥的学科!


幸好皮波不久后就清醒过来,在我的催促下东倒西歪地跳进了窗外的大海。


我还是有些不放心,于是把头探出窗外目送他,正好瞧见一条蓝尾人鱼浮出水面,把被我压得皱皱巴巴的皮波捡走了。




第二天一早,我把这件事告诉了来找我吃早饭的亚历桑德罗·内斯塔。


尊敬的穆里尼奥先生,我得再次提醒您做好记录:内斯塔是他们族群中的另一条人鱼,也是战斗力最强的人鱼。


他比皮波长了整整一个尾鳍,身体也比他强壮许多。我用扑倒皮波的方式扑向他,他能轻易搂住我,并把我顶在头顶上转圈。


哇哦!


我不由得想象自己是马戏团的主人,而内斯塔是我的大明星,观众们纷涌至我的马戏团看这条英俊的人鱼为他们做头顶重物的表演。


我把这个发财大计告诉内斯塔,他倒也没生气,只说一定要让他弟弟也加入我们的计划——他弟弟的绝活是像海豹一样顶皮球。


“非常厉害,顶一百下都不会让皮球掉下来。”


听起来可真是个傻弟弟。




内斯塔听闻我几乎把皮波压成鱼饼这一糟糕事件时,只是撇了撇嘴:“不是你的错,他早晚得为他的挑食付出代价。”


是啊,皮波是一条挑食的鱼。


为了报答他总给我带新鲜的鱼虾和扇贝,我曾请随船的厨师做了许许多多美味的人类食物招待他。


披萨、意面、海鲜饭、牛排、炸鸡、烤鸭、冰淇凌……


他挑挑拣拣闻闻嗅嗅,最终只往嘴里塞了一点点意面和风干牛肉。


“要保持身材。”皮波说。


可他明明是整个族群里最瘦的鱼!


真搞不懂他。


我曾以为皮波保持身材是为了保持自己对其他人鱼的吸引力,但相处了一段时间后,我发现他好像对容貌并不十分在意。


毕竟,他明明可以用魔法将被鱼钩划伤的嘴唇复原,但他并没有那么做。




比起谜一样的皮波,内斯塔则好懂得多。


有好吃的,开心!有好玩的,开心!有人愿意听他碎碎念,开心!


欺负他,不开心!欺负他的族人和朋友,你完蛋了!


和内斯塔吃饭很愉快,因为他总是拥有极好的胃口。


内斯塔不挑食,什么样的东西都愿意尝一尝。他最近迷上了大厨做的烤猪头肉,为此,我撑着还没好透的腿去厨房偷了一整只猪头招待他。


和几乎所有人鱼一样,内斯塔的牙齿很好,虎牙像刀一般锋利。我只听到咔嚓咔嚓几声响,猪头就少掉一只耳朵。


“吃好睡好,遭受再大的伤病也能很快恢复。”内斯塔说。


真是富有哲理的言辞!我对他肃然起敬,于是也学着他的样子,咔嚓咔嚓地啃掉另一只猪耳朵。


我的牙齿果然也很好!


我们分享了一桌美食,临走前,内斯塔还用红酒杯打包了两个巨大的冰激凌球。


“马尔蒂尼喜欢的东西,我不给他带,他可是会生气的。”




穆里尼奥先生,虽然我没有见过保罗·马尔蒂尼,但我大概能给您描绘出他的样貌。作为族群的首领,马尔蒂尼应该和族群里的其他鱼一样,也是黑尾人鱼,尾巴尖上有红色的条纹。


舍瓦告诉我,他是具有塞壬血统的高等人鱼,声音里蕴含着极大的魔力,不论是人还是鱼,听到他的声音就只有遵从的份了。


我这才知道,原来水手们口耳相传的那些关于海妖塞壬的故事居然是真的。


“你听,他在呼唤我了,”舍瓦向窗外望去,“我得走了。”


马尔蒂尼总是这样!舍瓦来探望我时总是来去匆匆,我们甚至不能凑在一起下一局国际象棋,因为他一旦在我的房间里呆超过一刻钟的时间,马尔蒂尼的声音就会从遥远的大海里传来,催促他早点回家。


塞壬的声音,任谁都无法抵抗。我只好恋恋不舍地放舍瓦离开。


不知道马尔蒂尼是不是也会用带有魔力的声音,让内斯塔帮他带冰淇凌呢?


哼,我早晚得把随船大厨准备的冰淇凌都吃光,让内斯塔想帮他带也带不了!




除了马尔蒂尼外,其他每一条人鱼也都拥有的一种与生俱来的天赋:据说皮波眼睛能蛊惑人心,而内斯塔则力大无穷。


至于舍瓦,虽然看起来甜蜜无害,但他可是具有像核弹一样的冲击力……


噢,穆里尼奥先生,我居然忘记告诉你,货轮右舷那个大洞,就是舍瓦撞出来的!


如果您想找他索赔的话,请记住,他是那条拥有金色头发的人鱼。


不过我还是不太建议你去找他,太危险了!




写到这里,我才发现自己实在偏题太多,居然把好好一封汇报信写成了我和人鱼相处的轶事。但请您相信,这些废话绝对是十分必要的:一方面是帮您了解伯德号惨案的制造者们;另一方面也是向您讲明我是如何受到人鱼的蛊惑,为伯德号招致祸患的。




除了以上几条人鱼之外,这个族群中还有一条名为里诺·加图索的人鱼。


加图索声音很大,相貌很凶,皮波第一次带他来拜访我时,我怕得瑟瑟发抖。


这绝不是因为我胆子小,而是因为他实在不像其他人鱼那样……美丽。


他留着凌乱的头发和超多的胡子,看起来是能吃小孩的那种人鱼!


也许是我表现得太过紧张,加图索第二次来的时候剃掉了胡子并整理了头发。


他变成了一条英俊的人鱼!


而且竟然如此体贴。


我向他表达了我的感谢,并期待地问道:“下次来的时候,能请你把头发也剃光吗?”


他甩甩尾巴,凶狠地抽打了我的后脑勺。


好疼!




加图索的能力是这群人鱼里最特别的:他能将别人遭受的伤害转移到自己身上,再慢慢修复。


据说内斯塔和其他人鱼打架受了重伤时,就是加图索帮他分担了一半伤势,否则他绝不可能那么快就好起来。


我之所以不常见到加图索,正是因为他的尾巴上有一条竖着的、几乎把他的尾巴劈成两半的可怕伤口。这个伤口使他不得不减少外出的次数。


“你是为谁承受了伤害?”我边问边抚摸着伤口周围坑坑洼洼的鳞片。


“我弟弟。”他说。


“你弟弟?”我反问道,“他还好吗?”


“还行吧……”加图索似乎不太想提起这位弟弟。


我想,他的弟弟一定不是一条好鱼,否则怎么会让他露出如此伤心的表情呢?


但加图索坚决否定了我的想法:“他很好,我只是有些想念他了,他前段时间离开了家。”


“是去了很远的地方吗?”我问。


“不,不远。他只是……暂时没法回来,不过我们很快就能将他带回家了。”


不知道为什么,他的话让我有些难过。


我紧紧抱住他,不想放手。


气氛实在有些压抑,而我讨厌压抑的气氛!


加图索应该是快乐的鱼,我也应该是快乐的人。


为了让气氛轻松一些,我趁加图索不注意,偷偷地将一颗放屁海藻放在了他的尾巴旁。


噗嗤——


他一转身,正好压在放屁海藻上!一瞬间,整个房间里都弥漫着海藻释放出的臭味!


我狂笑出声,可惜没得意多久,就又被一尾巴打在了后脑勺上。


好疼!!




“放屁海藻是安德烈亚给我的!”面对加图索的逼问,我最终还是出卖了我的同伙——安德烈亚·皮尔洛。看加图索的架势,皮尔洛今晚得受一些皮肉之苦了。


愿上帝保佑他!


也希望他能够理解我的苦衷:我不想出卖他,但我几乎要被加图索抽成脑震荡了!




说到皮尔洛,事实上,我并不怎么喜欢他的能力。


你能相信吗?只要他出现在你周围十米内,你就会忍不住疯狂地打哈欠,然后被迫进入深度睡眠。


如果你是失眠症患者(比如皮波),一定会爱惨了他,但我的睡眠没有任何问题,我希望能和他多聊聊天,而不是一看到他的脸就昏昏欲睡。


第一次见面时,我俩话都不多。原因显而易见,他耷拉着眼皮,我疯狂地打哈欠,恨不得在大白天就抱在一起睡上一觉。


皮尔洛大概觉得气氛不太妙,于是早早告辞。临走时塞给我一样东西。


“放屁海藻,一种非常珍贵的海洋生物,”皮尔洛说,“它的根部有一个囊袋,如果被挤破的话就会释放出大量臭气,同时发出类似于放屁的声音。人鱼们都不是很喜欢这个东西,因为它的臭气会粘在鳞片上,很难彻底清洗掉。”


皮尔洛顿了一下,犹豫且带有试探意味地问道:“你能把它放在里诺的尾巴底下吗?”


我当然能!


我高兴地接过珍贵的海藻。


皮尔洛真好,我喜欢他!




我喜欢这个族群里每一条人鱼。


但快乐的时光总是过得很快,在一个风平浪静的下午,伯德号起航了。


再见,意大利。


再见,我的人鱼朋友们。


我独自坐在船舱里,为不得不和朋友们告别而感到难过。


这种心碎的感觉陪伴了我整整两天,直到第三天,我终于流下了眼泪。




就在我趴在床上哭成一座喷泉时,我又听见了那个声音。


空灵而轻盈,仿若来自于天堂。


是马尔蒂尼。




“是塞壬!是海妖!”船员们终于意识到危机降临。


我的心跳得很厉害,因为我知道,是我熟悉的黑尾人鱼们袭击了这艘货轮。


天父啊,船员们一再提醒我人鱼是极危险的动物,我却不听劝告,和他们为伍作伴,终于为伯德号招来了灾祸。


“不要乱跑,回到自己的岗位上!不要直视那条人鱼的眼睛!”船长的声音从无线电里响起,试图率领船员做最后的抗争。


然而一切都晚了。


无线电里全是凄惨的哀嚎声,最终在一声长长的尖叫之后,一切又归于寂静。


我不确定具体发生了什么,但那帮可怜的船员们大约已成为人鱼屠杀的牺牲品,如果他们没有死在马尔蒂尼的声音里,也必然会迷失在皮波的双眼里,或者被内斯塔拽着咽喉拖向大海深处……


砰——


一声惊天巨响从船的右侧传来,几乎是一瞬间,整艘船就失去了平衡。大量的海水涌入,船体迅速下沉。


地中海没有冰山,我们一定是撞到了舍瓦。




写到这里的时,一切已接近尾声。整艘船上静悄悄的,没有一丝生气。


海水漫过我的脚,漫过我的腿,漫过我的腰……


我已经感受不到腰以下的任何器官了,我的双腿仿佛黏在了一起,既无法行走,也无法支撑我的身体。


我会将这封信塞进床头的保险柜里,也不知道您究竟能不能看到它。也许最终,这封信会和我一起,长留于地中海。


想到这里,我的心情居然非常舒畅而平静……


这实在是很奇怪。




向您致以最诚挚的敬意,


您的里卡多。


1900年5月30日



*****



1950年6月,时年78岁的若泽·穆里尼奥先生从马德里航运公司退休。


生平最后一次,他坐在办公桌后,从抽屉里抽出那封发黄的信。


他不用再打开这封信,因为信里的每个字都被他牢记在心。


这封信证明了有关地中海人鱼的那些传说全部都是真的。


半个世纪之前,他的货船在前往意大利的航程中捕获了一条年轻的人鱼。船长从意大利发了加密电报给他,而他几乎立刻就起了私心,让船长务必要将那条人鱼带回西班牙。


他要将之据为己有。


为了不引人怀疑,他们在意大利当地请了一名女巫,在女巫的帮助下将人鱼的尾巴变成了两条腿,并弄乱了人鱼的记忆,让他误以为自己是一名人类。


就在穆里尼奥先生以为一切万无一失的时候,意大利那边却传来了坏消息——


伯德号货轮在返航途中失踪了,连带着船员、货物,和那条人鱼……




再有消息时已经是两个月之后。


穆里尼奥先生记得年轻的自己疯狂地冲向港口,以为会见到满船的尸体。


然而他想错了,他眼睁睁地看着船员一个接一个从货轮上走了下来。


他们面露惊恐,声嘶力竭,不停地嚷嚷他们的货轮遭到了人鱼的袭击。人鱼杀死了他们,并摧毁了他们的货轮。


他们精神混乱,歇斯底里,倒真像遭遇了极恐怖的事情。


可他们明明没有受伤,货轮也完好无损。


医院和媒体为这种情况提供了合理的解释:“伯德号在暴雨中迷失了方向,在缺少食物、饮用水、以及存活希望的情况下,船员们陷入了一种集体癔症。”


公众很快就被他们说服了。


而伯德号的船员们在几个晚上的深度睡眠后,集体遗忘了海上的经历这点,似乎能够证明医生和记者的猜想是正确的。


只有少部分人仍相信他们口中关于人鱼的故事。


其中就有穆里尼奥先生。




对穆里尼奥先生来说,那封信就是最好的证明。


他的船上没有一个叫做里卡多的船员,这是那条被捕获的人鱼的名字。


人鱼中了女巫的巫术,误以为自己是一名人类,因此也和船员一起陷入了人鱼制造的噩梦中。


他一定是在恢复记忆之前,在思维混乱下写下了这封信。


穆里尼奥先生曾想过再去找一找那条人鱼,但最终并未成行。


他不能确定,如果再派一艘船去,人鱼族群还会不会放过他们。


他的直觉告诉他,最好不要去探寻这个答案。




The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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